2017年3月10日 星期五

二二八公園的小橋


經行踏過供花路,時常行經這道橫跨綠水的小曲橋,憶起師兄弟。我的師兄弟啊,妳在哪一個國家?

那年,她是法師,我是居士。她保留僧侶身份繼續世間學位,我繼續世間學位等待僧侶身份。就在人生身份交錯的短短數年,我們結了一場深緣。她下課後拉著我散步聊佛法,由她出資買一堆老字號外省小吃老店的手工饅頭,分我幾個,自食幾個,特地多備幾個一起上橋餵魚。「不修福報不結緣的話,成佛也度不了人。」她說。

緣深了就信任,她放膽什麼都問,畢業返回僧團前夕突然認真問我一事,我無甚所謂老實回答。「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她一身長袍立在二二八公園的小橋上大叫,威儀盡掃。我聞言微笑,明白。她一輩子泡在吞吞吐吐敢做不敢說的傳統華人圈,沒遇過洋派家族的洋派父親調教出來的洋派小孩,一時難以接受。罵完了也沒事,照樣護念我一路出家成為師兄弟。

二十幾年了。現在我立在這道「不要臉事件」發生的精巧曲橋上笑看滿池胖魚。念僧?是念僧。足踏供花路,憶念出家僧。我的師兄弟啊,妳回台灣時記得來找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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