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4日 星期日

讓毒品人間蒸發的方法


小朋友,大朋友,請拒絕毒品。假如還沒試過,發個願生生世世都別試。假如有試過,發個願再也沒有下一次。假如已上癮,做個心理建設,聯絡戒毒機構,準備好進行一場戒毒奮鬥。萬一已屬無藥可救、行將命喪黃泉,試著留下你真實的最後紀錄,告訴世人吸毒的真相。

(吸毒,就哲學與美學而言,跟蹲在廁所吃大便喝尿是一樣的)

很久、很久以前,我曾意外發現一個偷偷吸毒的可憐蟲。(什麼怪煙?)他的手法,滿室白煙瀰漫、燃燒焦味、氣氛迷魅……讓人誤以為可能是公共危險罪。(不會是失火了吧?)走著、探看著、緊張著;循著鬼片似的白煙,來到門前。(總不是乾冰吧?)半掩門內,一個上身赤裸的大毒蟲趴在地板上,滿頭滿背大片、大片的汗,那汗是大顆大顆的水珠子。他正拿根小管子將一疊白粉山死命往他的大鼻孔裏送,那場面也跟挖鼻孔差不多。如此沉醉在他茫茫緲緲的小世界、如醉如痴;久久,他才發現他被發現這回事。你猜猜看,轉過頭來,他那雙眼神像什麼?我看過酒鬼,也看過色鬼,見識過賭鬼,還很習慣各種肉食鬼;至於說謊鬼、心機鬼、虛偽鬼、名利鬼……也不少見。卻是頭一遭看見毒鬼:

毒鬼長這個樣子:一雙抽乾的僵屍眼,嘴角差一點點就會流口水,抖抖的、顫顫的、歪歪的、邪門邪門鬼裏鬼氣。沒有理性的光亮,沒有存在的深度,沒有人性的快樂,沒有生命的氣息。我注視他,良久。(這到底算活人還是死人哪?)直到他幽幽開口說話,戲劇張力馬上衝到了極限:「……北一的,進來啊……」(屍體開口講話,表情差不多那樣)「……別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如果主張正當防衛的話,我是當場該打昏他、海扁他,或是怎樣?)當時,我所有對於毒品的知識,只有科普式、條列式的品名簡介,與一部「少年A、安啦!」之類的不良少年片。而對於毒品的記憶,就是小學時代,全校大掃除時,在門外草地上掃到使用過的針筒;以及某位染上強力膠惡習後,被抓去關的仁兄。

現場聽毒鬼招你進鬼門關,我一個人間活人呆站在門口,心臟撲通撲通大跳特跳,緊張地不得了。(來吧,做夥來去死一死吧!他的鬼言鬼語在我一個人類耳裏聽來倒像是這樣)他還在吸。汗還在滴。鬼相示現。

「不了。明天我要考試。」丟下這一句,我出門打電話給老爸。

在心裏,我開始質疑那個號稱自己是台北某醫大、婦產科大六實習醫師的二房東。我終於問他,幹麼租給這種人哪?他說他缺錢。他說他們本來就認識,連他也不知道對方有毒癮。(是嗎?不知道?他整背刺滿青龍你總該知道吧?)我看著他。這位仁兄曾告訴我,他們醫學院為了訓練他們這批準醫師在臨場上面對產婦身體時能「自我把持」,歷屆學長學弟長期組團窩小房間看A片,以便能看到麻木不仁為止--這群所謂不久的將來即將上任的婦產科醫師。說真的,這種「經年集訓」,如果上醫院臨盆的眾產婦們知道,不知會作何感想?總之,高學歷教育體制背後的荒謬本來就不止這一件,也早已是社會常識;只是,我還年輕!完全想像不到一個準醫師可以在生活上如此逼近背德(悖德)。

毒品,祝你人間蒸發!
毒蟲,祝你早日脫離毒鬼生涯!
所有以毒品營運為業的仁兄,祝你回頭是岸!
你知道,毒道本來就和鬼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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