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到成功

馬年新春善為始

到源歸家須就路

成就理事雙圓成

功歸自性本全真

謹祝大眾

馬年歡喜大吉祥　福慧平安共和樂

妹妹

全世界的男同志都需要姐姐

「妹妹」是我給他的親密小名。他是坐在我旁邊的男同學。在楚河漢界中間畫的小學時代，身為全班知名的風紀股長母老虎，他被老師安放在我身邊。

打躲避球也被我K，上課也被我管，可是我非常疼他。看他遮掩的便當裏沒什麼菜，就故意講我挑食再故意把好料夾給他。他是個漂亮的小男生，很會畫少女漫畫。我認為他長得比班上絕大多數女同學漂亮，叫他妹妹又把自己當姐姐，他也默認不反抗。不但毫無抗議當妹妹，還沒事就畫一張簡直逼近專業級的少女漫畫來「供養」。妹妹每天被兇猛的風紀股長罩著，眾男同學敢輕度嘲笑他卻絕對不敢太過份，怕被我修理。

我不曉得現代人還會不會愚痴到故意命令男同志進行非自願的心理治療或打荷爾蒙（真是愚蠢！）－－從小學時代起，我就有那麼一個「妹妹」，相處甚歡，從來不以為男孩天生漂亮、斯文、秀雅、細緻、有禮貌有哪裏不好。起碼比我這個又粗魯兇悍又K球不留情的風紀股長好。我認為這樣的男孩很正常又很受女孩歡迎，沒什麼不好。

對男眾廣泛施加人魚線、肌肉狂、暴力男、高富帥等刻板性別成見相當無聊，欠缺多元包容的慈悲心，無性別平權理念，壓抑正常身心發展，限制人生生涯規劃，而且又阻擋我們發揮姐姐愛心去疼愛關心他。

放生魚跟海鮮魚：談兩種慈悲

昨天見佛子們一臉憔悴，連苦笑都勉強。今天發現臉書已發起反不當放生之連署活動。

大家都愛護動物，角度不同。個人密切注意數年，發現動保團體與放生團體成員通常一葷一素，一信仰一不信仰，一教義一科學，理性溝通平台很難建立。

以係爭個案而言，一次放五萬隻。為五萬隻放生魚的生死，動保團體不忍其死，發慈悲心。但是，八成以上動保團體支持葷食及肉品企業。至少台灣是如此，捨不得放生魚卻認為海鮮魚被量宰乃天經地義。

台灣每年海鮮類肉品從上游養殖到下游出售、宰殺，究竟每年固定約喪生多少隻？會是五萬隻的幾百千萬倍呢？單次放生活動若依科學方法統計下來，冤死眾生約占多少？我認為這是雙方都要面對的死亡現實。死在葷食餐桌與死在不當放生都是橫死。

為了年頭到年尾每天死不完的水族（所謂經濟動物，也就是食物），放生團體不忍其受大規模故養及大量種族屠殺，發慈悲心。由於海鮮魚實在太多、被殺食者太多、年頭死到年尾，佛子通常很難理解為何放生過程的「相對少數」死亡會被放大炒作，他們覺得在發心搶救即將被人類同胞大屠殺的生靈。

筆者謹供養一點點思考方面的薰修與長期關心動保的心得，嘗試提出溝通可能下手處。兩個團體都慈悲，不一樣的慈悲，不一樣的立足發心點，不一定要起衝突定勝負，相反的，可以互補缺點，成為整合非宗教界及宗教界的優秀動保團隊。

真？

上堂云：「赤肉團上有一無位真人，常從汝等諸人面門出入。未證據者看看！」

時有僧出問：「如何是無位真人？」

師下禪床把住，云：「道！道！」

其僧擬議，師托開云：「無位真人是什麼乾屎橛？」便歸方丈。

《臨濟禪師語錄》

去年假貨假事多

今年求真又如何

說得一物即不中

頭上安頭反受訶

真？

諍的代價

和氣生財，諍怒散財

和出人才，諍出內鬼

二十年下來，此地藍綠惡鬥人人盡知，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個人不懂政治，更不知道該怎麼辦。台灣社會難以落實六和敬，到底怎麼辦？直到去年方知長期藍綠惡鬥的社會代價多深多大。

有年輕人天天上網貼文罵國民黨。原本以為他深綠，不甚介意。民主法治社會，人人言論自由，無妨。看到後來，發覺他也罵民進黨，一樣極不滿意。好吧，說不定是中間路線？跟美國人一樣對事不對人、對議題不對政黨，立場自由，也無妨。最後才驚訝地發現這位土生土長又讀政治系所的年輕人竟然也不是中間派，而是道地深紅派──他罵國民黨，更罵民進黨，但是大力讚揚對岸共產黨高官，常常給予對岸大小新聞及政治新聞相當正面的評價。

到這地步，個人才明白藍綠惡鬥鬥出什麼樣的新生代──明明是土生土長台灣人，不感恩民主國家，不欣賞法治社會，藍綠雙厭獨挺紅，讀政治系所讀到一心嚮往共產黨。

這就是諍而不和的慘痛代價。

業感緣起

人的六根感知並非百分之百客觀，主觀心理影響巨大。哪怕再精密準確的科學觀察也不離研究者六根門頭起用，或多或少帶有主觀成份，非絕對客觀。業感不同，個個認知不同。

同一法師，同一僧樣，同一身形，我曾有在短短一天以內被不同人當面給予多元評價的實際經驗。甲說：「你好天真幼稚，像小孩！」乙說：「你好年輕！」丙說：「你怎麼搞的，言行像老頭子？」丁說：「你不是很年輕就出家？怎麼這麼油條？」

同一張照片也收到來自全球各地出入甚大的多元評價。或當十八歲沙彌尼，或當中年比丘，或當新眾，或當老參，或左看右看不可置信這種人會出家。或忍很多年後才鼓起勇氣問性別，或忍都不忍馬上問性別。也有認識很久從沒問過，只為一心一意認定為比丘僧。整體而言，當成男眾比當成女眾者多。外國人有八、九成以上認定為男眾，華人則約五、六成認定為女眾，一至兩成認定為男眾，其餘為無法辨識法師性別。

這是「三界唯心，萬法唯識」的現代業感緣起公案之一。一生如此，習以為常，處變不驚。幼時被當男童養，青春期被男同志當男孩打量示好，穿牛仔裝到7-11被小男生尊稱為叔叔──未學佛前以為是台灣人普遍視力不佳或性別文化特殊，學佛後方知是過去生現男相為主，與大眾結下的緣份以男性身份為主，餘報業感尚在，只要收攝「淑女美儀美姿美聲之可怕家庭性別教育成果」就會現男眾習氣，全無女眾樣。

業力很難量化。以無實修實證的凡夫六根作用限制以觀，更難將業力當科學研究標的來從事科學觀察研究。業感緣起，連科學文明也是我們的共業業感之一啊！

生涯規劃破立學

出家為僧，家人有功勞也有功德。

世間三百六十五行，行行能破，行行能立。

童年立大志，男童女童集體流行發願當總統。

「你長大要不要結婚？」

「不要！」

「你長大以後要做什麼？」

「我要當總統！」

青春期主意拿不定，找家父參詳、請教。

「當醫生好不好？」

「不要啦！當醫生那麼命苦，開一間診所從早關到晚，一年到頭就關在那裏頭看病人，也沒放什麼長假可以休閒度假旅遊。那種歹命的職業我才不做！」

「做生物研究好不好？」

「不要啦，天天關實驗室熬夜，累得半死又沒什麼薪水，很無聊。」

「當老師好不好？」

「不要啦，學術界──（突然欲言又止打住，表情詭異無比）──反正，就是別的都不會才去當老師啦！」

「從政好不好？」

「從──政？（濃眉大眼瞪得老大，嚇死人）台灣政界動不動開槍，你一個女孩子去搞什麼政治？太危險了！不准！」

「……」

「你不是很會看小說？讀文學系啦！」（說完突然變臉。換上一張哄騙小孩專用的可愛笑臉，活似欣賞天真夢幻文學少女的歐吉桑）

「……」

「不然讀建築啊，你不是本來很愛畫畫？台灣建築業非常好賺！」（還敢講？升學考試拼得要死，幾百年沒時間畫──等等，好賺？）

「……」

「要不然，學商？商學院？你不是數學不錯？」（終於流露出心底最強烈的期待，講到雙目放光）

「……」

台灣社會現今有進步的一點是父母依刻板性別印象左右子女生涯規劃的情形有大幅改善──當今台灣女性從政率雖然未達性平理想，至少有所改進。若台灣政界因黑道地派廣為介入而有嚴重的槍械謀殺問題（家父當年直覺反應就是如此），最好的職涯解藥是大量男眾退出政壇，換大量女眾入主政界──女多男少的職場通常身體暴力相對輕微化，最多鬥鬥嘴、扯頭髮、劃指甲、丟小東西、尖叫怪叫，很少弄到私雇殺手開槍謀殺。女眾的瞋恨無明習氣相對上以勾心鬥角、惡口傷人為主，謀殺重殘等重度身體暴力較少。

找父母商量生涯規劃的最佳好處是能從他們長期在台灣社會打滾的實務經驗中得知三百六十五行的強項與弱項，不是本於理論、形象、想像或理想，而是現實人生處境與職場勞動待遇考量。

家長往往無心做功德卻做功德──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嫌、行行如實爆料苦況，有助兒女看破世俗職涯，考慮離俗出家。世法既已全破，出世法不立也立；聽遍各行各業的實際職場處境，再執著也會看破放下。

相由心生 vs. 有相皆妄

不論著相或破相，臉相就是身份辦識生物條碼。人類社會運作嚴重依賴臉相辦識功能，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以上的人口都很在乎臉相。

甲與乙展現兩個臉相極端──甲自幼至長苦惱於臉相太成熟、身材太高大，心理不夠老成卻被當成熟大人要求。乙自幼至長苦惱於臉相太幼稚、身材太迷你，心理已經很老偏偏被當青春小姑娘。

「相由心生」在他們的人生經驗裏完全不成立──身理與心理相反，一為相老成心幼稚，一為心老成相幼稚，生理外相與心理狀態不一致，而且是因緣極端相反的兩個個案。

相談之下，他們發現一件相當有趣的生物現實──甲的父母本即晚婚，生下兄姐數人後才生下甲，甲出生時雙親皆已坐四望五。乙的父母本即早婚，再加上又是頭胎，乙出生時雙親才二十歲上下。父母生育時的生理年紀與子女的外表成熟度／幼稚度有無因果關係？不知若醫學結合佛法跨界研究的話，結論如何？

「相由心生」這句民間廣傳的成語乃華人的文化詮釋，不準。真正準的是《金剛經》經文：「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這句經文在現代醫學美容界更是奇準無比──依現代人整形美容變臉術之便利，臉相能隨時隨地隨興修改、虛實莫辨，哪來「相由心生」呢？

無諍

東南亞基督徒質問我：「你要反省你自己愛不愛神。」

我默然。

懷抱兒子的歐美密乘佛子秀出當地基督徒的抗議活動近照。照片上的標語十分傷人：「上帝恨你！」「你會下地獄！」那些舉牌都塗上彩虹般的七彩顏色。舉牌的多是六七十歲以上的歐美老人。

我一樣默然。

信仰不是為了加重敵意與仇恨。

信仰不是為了讓我們高舉宗教口號對人類同胞瞋怒起諍。

打醫生，跪醫生

現代人瞋心管理（anger control）力弱，「醫療暴力」經常脫序出演──尤其是在熟背四書五經、薰習古書大道理長大的兩岸三地華人圈。一下台灣急診室飆巴掌或壯男毆弱女，一下大陸醫療糾紛演變成家屬對醫師從事故意謀殺。

現代人到底是身體四大病痛厲害還是三毒心病更厲害？三、四十年前的台灣社會不是這樣子的。過去民間對醫療人員的尊重、器重、感恩完全不是現下這般離譜局面。

祖母去世後，長輩追憶往事。她含淚告訴我，我這條命是祖母跪出來、醫院救下來的。母親還在加護病房急救，嬰兒從加護病房送進保溫箱。嬰兒小命搶回來了，祖母老淚縱橫地跪在主治醫師面前用日腔台語哀求醫師：「請你一定要救回我媳婦。囡仔不能沒有老母！」

聽完長輩的陳述，我才終於明白為何家人在童年時代對我再三強調「要非常尊重醫生與老師」的生活觀念。若沒有台灣醫療團隊的話，我早就空留嬰屍一具任憑家人悲傷埋葬，何來長大出家這些後話？難怪大人提到醫師（維持日據時代的語言習慣，多稱日文「先生」）時都一臉敬畏崇拜。

我不曉得現代人怎麼捨得對醫療人員動粗？他們救的是民眾的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子女、孫子女、親族、配偶、訂婚對象、情侶、朋友、師長、學生、老闆、同事。從醫療人員手裏救下的每條命都是世界上某些人心目中無可取代的珍貴至寶。更別說在機率極低的個案中，他們救下來的命是當時或未來的僧眾、神父、牧師、……等神職人員，例如個人就是其中一例。

這兩三年突然大量出現病患或病患家屬對醫療人員進行暴力行為的事件，我每每覺得不可思議。依佛法，有許多醫療人員都是走在因地菩薩道的未來佛。藥師佛在成佛以前曾經多生累劫從事醫療事業。藥王菩薩、藥上菩薩等候補佛位的登地大菩薩也都以醫道為主要菩薩行門。醫方明是五明重點要項之一，行醫是菩薩道的主要修持法門之一，醫療人員本來就是廣義的人間菩薩成員之一。華人圈號稱佛法興盛，台灣號稱全民高學歷在全球名列前矛，有出世佛法又有世俗文憑，竟然還教出大量對醫療人員暴力相向的無明民眾？實在是很諷刺的不幸現象。

願毆打醫師之類的惡質就醫暴力行為快速消失。如此愚行若不除，新生代會迴避從事醫療行業，以為會帶來生命危險與暴力霸凌高風險，在醫療場所上班好比走黑社會。人口爆炸、環保不佳、病苦特多的地球若醫療人員不足會是何等慘況？國家愈文明，老年人口比例愈高。老人病苦多又偏偏碰上新生代不肯或不敢行醫的時節因緣時，晚年要如何期待「健康愉快」、「就醫方便」且「安詳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