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8日 星期五

性侵後的清晨:女性化霸凌(八十)


頭昏腦脹,頭重腳輕,感冒藥效真強。她來叩門,我夢遊似抓抓一頭亂髮,門一開是她滿臉淚痕。「妳怎麼會在這裏?」我以為重感冒產生幻覺。她開門見山告訴我她被強暴了,好痛,一點也不舒服,她一直哭他一直做,不理她不停叫「不要」。所以,是我重感冒吃藥大睡沒聽到她求救?房間隔那麼遠又兩道門,他留她過夜、鎖門一起喝酒的事情沒跟我報備,誰知道?

那年她不滿二十歲。在敲門告訴我她被醫學院實習醫師兼學生強暴的清晨晨光中哭哭笑笑歇斯底里,邊掉淚邊說她完全不敢讓父母老師知道。對方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的處女之身早在數年前就交給轉學前的男學生、男朋友。對方強姦性侵既遂後開口討論不如正式交往,她竟然在不知所措的受創慌亂中答應了。她對我控訴,男方性侵她之餘還不戴保險套,射在她體內,根本不管十幾歲的未成年女學生可能要面對懷孕墮胎衍生的生命危險或人生危機。

我非常、非常、非常忿怒。一個醫學院學生,又是重考回鍋、老大不小的高年級成年人,強暴完一個北一女學生竟然草率掛個「男女交往」名堂逃避刑責?我忍住重感冒不適,故意忽略掉一頓藥,跑去狂叩男方的房門興師問罪。髒話開罵了,拳頭準備要揍人了,不爽到極點的當下證實強暴犯就是強暴犯,「交往」只是假話,不是真情。男加害人發現性侵案情隔天一大早就被受害女方爆料出去,一臉王八相之餘仍舊恬不知恥地大談藉口。

藉口之一,他自稱於醫學檢驗自證有精蟲稀少症,射也不會讓她懷孕,叫我放心。射得出來也沒有多少精蟲,數量少,活動力弱。他一臉衰相地使用專業術語自稱有不治不孕症。

藉口之二,他擺出「老子沒意思」的冷靜,直接表態如果我有意見的話他可以把她交給別人當別人的女朋友。他對她百分之百沒有感情,零愛情,純性欲,酒後亂性。他甚至暗示我是她一直哭一直求才勉強祭出交往方案,將錯就錯。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三言兩語把愛到上床的女朋友奉送別人?除非他不愛;他說謊。

這是台灣的男性性侵犯眾生相之一。人格與學歷無關,與身份地位階級或事業成就都無關。我那年也不滿二十歲,還沒成年就受夠了成年人的性犯濫與劣根性。性侵犯本來就有一部分懂得事前、事中、事後花言巧語用「男女交往名義」脫罪甩責。內心了無半分痴情真愛,裝裝樣子哄哄女方,帶進帶出秀給外人看,熬過一陣子讓女方輕信感情存在再設局讓她轉手當別人的女朋友或自動為了彼此不適合求去。交往也可以是性侵犯的表演;只要演技好到女方信了,性侵罪一犯再犯女方都不知道男方只是純粹意在洩慾,使用仿愛情言論交換免費淫欲服務或性侵機會。

她開始跟前跟後跟他一起出雙入對,打工也陪,騎車也跟,吃吃喝喝有時還笑著。她不敢告訴父母,不願意告訴老師,傻到跟一個罪犯交往,使盡全力自我催眠或許有一點點的愛情元素存在。她用微乎其微的愛情可能性自我麻醉或許那晚發生的事件不是性侵害,一切都是為了愛。男的是無良獸性性侵犯,女的是痴傻天真被害人,這一對萬一結合生下道德與智慧雙缺的新生代,一身整合雙方父母的大缺點,恐怕是台灣人的社會悲哀。

我不忍告訴她男方的真心話。男方隨時有把她交出去當別人馬子的打算,沒有愛情可言。他們漸行漸遠,分頭為升上大學、投入工作而拉開距離,一段假裝出來的虛情假意自然而然淡化。這個傻女孩,性侵犯隨便講兩句台詞裝戀愛就信了?那是為了自保怕被告。男性侵犯使用戀人絮語漂洗性侵行為動機就像女被害人為了自保避孕隔天吞事後避孕藥片一樣;一個怕為性侵罪坐重刑大監,一個怕為產子坐人生大牢。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