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過去至少十幾年以上了,我很少公開談論它。主因是當事人只是一個小孩子,一個企圖上網把妹的小男生,而且顯然社經家庭條件都差到連最基本的性別平權社交禮儀都不懂。
初初上網時,我還沒有聯絡上我的熟識親友居士、教界諸方大德僧尼與自家師兄弟,對時髦的社交網站一竅不通,就老實打上我在俗家使用一輩子的英文簡名,選一張普通平凡的花草樹木照片當大頭貼,老實自稱是一個台灣女性佛弟子就算了,低調到沒有公示任何背景個資。結果,在眾多上網鎮日互相「南無阿彌陀佛」的老居士之間出現了一個沒怎麼學佛的小男生,每天頻繁來留言,沒事找事攀緣、沒話找話亂講、無中生有拼命想激起版主的注意,而且嚴重地班門弄斧,經常發表一大堆幼稚又外行的見解或青少年求學階段在學校學的課本知識,常常擺高姿態大寫特寫:「妳不懂,我教你!」
他的留言對於任何有多年出社會工作實務經驗的年長女性都是一種明顯的冒犯:不只是把台灣女性當成沒知識、沒文化、沒教育程度、沒有頭腦只會陪孕的無知白痴,而且是處處擺出一副「我是男人,我比女人高級,男人就有資格教女人」的傲慢姿態居高臨下下指導棋。不過,由於他表達的內容自曝其短,接眾長達十幾年又在服務業工作二十幾年的我很快就摸透他的可能身份,研判他是一個讀過技職學校、出社會沒幾年、頂多才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而且對我來說就是個涉世未深、見妹就把的毛頭小孩子。
眼看他的留言愈來愈多,從天天洗版演變成時時洗版黏住不放,我終於有一天私訊他,告訴他我很老了,身份是長他一個世代的長輩(簡直是母輩),受過的教育程度遠超於他,從兼差家教的時代就很習慣帶學生,而且,重點中的重點是我是出家師父,好心告訴他說他留言的那些見解是基礎課本課文不是高階大學研究所教育內容,而且他亂寫亂抄還寫錯。然後,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就崩潰了,沉默數日後痛苦地反問我為什麼不公開出家身份與年齡個資,害他誤把我當成一個只有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在家女居士浪費那麼多時間(把妹)?我直言我很同情他,我夠老也夠了解台灣嚴重重男輕女、生男墮女的老生代造成人口性別比例不平衡太久讓大量台灣男性很難找對象且男性在婚姻市場一直處於高競爭的劣勢身份的事實;不過,我只是一個初初學習相關網路弘法實務的老人家/老法師,在我聯絡到熟人或道友之前並不想冒然公開出家身份。我沒告訴他我曾經長期接待政商界高層,法政界很多人都認識我,我並不想過份高調引人注意;對於一個一輩子深信女人就是沒頭腦沒教育沒工作沒價值、人生的目的與意義只有當男人的性伴侶與當下一代的孕母的年輕小夥子來說,那可能是更加倍殘酷的人生打擊。等他搞懂他一輩子都無法走進我的世界,我也不是他想像裏的十八二十歲適婚齡小女生以後,他就消失了。
那件事發生後不久,我才在深思熟慮下開始公開法名與法相,讓很多原本就認識我的熟人(含出家師兄弟與教界資深僧尼)與本來就親自接待過的政商文教各界人士都跟我聯絡上。我是個負責任也有社會責任感的人,所以無論我人在哪、發生什麼事、經歷什麼修行境界或病難災患,別說台灣僧俗熟人都知道,連海外各國熟識的僧俗熟人也一清二楚。我不是俗緣很深、深到一天到晚跑俗家或跟俗家親眷頻繁互訪型的出家眾;我的類型跟我的師父相似,出家以後把生活重心放在佛教界、佛教圈、修行圈,對俗家親緣很淡薄;淡薄遠離到我自家師兄弟私下直講她們認為我已經出家很多世了,不是這輩子才第一次現出家相的菜鳥。
一般世俗人有個「欺善怕惡」的壞毛病,總覺得別人平常沒有跟有血緣的親眷或有道緣的法眷鎮日攀緣互動就只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出社會的孤鳥、可以亂罵亂嫌亂用性別歧視態度居高臨下輕賤的台灣女性(不要懷疑,絕大多數出身在重男輕女不良家庭的男性都會歧視女人,包括歧視女性比丘尼,不良原生家庭的壞影響可以長達一生),口氣態度都很惡劣。由於那項世俗習氣缺點在台灣很普遍,常常會逼迫初初出家的新眾法師為了「自保」避免在僧團被老鳥欺負而一天到晚跑俗家找俗家親眷出面以示「我背後有人,別欺負我」或到處攀外緣拉關係並且故意秀朋友、秀後檯、秀種種人脈以防被世俗習氣太重的老鳥欺負。
問題的原點都要回歸檢討當事人的原生家庭的不良因緣:十之八九都擁有一個傲慢又教育水平不高的父親,被父親霸凌(或婚姻強暴、家暴)一輩子且教育水平不高的母親,讓當事人一輩子看社會底層教養水平不好卻又擁有夫妻性關係的男女兩性的劣質互動與劣質言行,學到父母之間的性別歧視與性別壓迫以後模仿一輩子。下場就是高達99%找不到對象,拖到不能再拖、拖到老了覺得婚事無望才被迫走出家路。時間軸若往回捲,捲回青春期或二十來歲時的模樣,典型的表現就是上述的小男生那樣:一輩子用性別歧視與性別壓迫跟女性互動,一輩子搞不懂為何人際關係很差且在異性圈裏不受歡迎,一輩子不知道原生家庭父母問題出在哪裏,最後拖到老無路可走才逼不得已為了婚事無門走上出家路。有些事情並不是參加短短幾小時的性平研討課程就能解決的,要教要從國小國中時代就教,拖到成年、人格特質定型、性別價值觀固定以後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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