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興沖沖來告訴我,她打算下海去賣時,我無法如此冷靜。在高中、大學時代,正值台灣錢好賺,色情業大興的年代。高薪、小費、酒肉華服、夜夜笙歌的生活,事實上吸引了不少女學生自願向下跳。報紙廣告一大頁又一大頁的密密麻麻,就像台灣人非常需要這麼多的女公關、公主、酒女、舞女、小姐、兼職、外賣、外送、或者檯面下的短長期包養一樣。
一個女大學生,高高興興來告訴你,她要開始去賣了。
我瞪大了眼睛。難道滿櫃法律書籍、女性主義、後現代主義、馬克思主義、社會學、政治學、什麼又什麼學的東讀西讀一大堆,還是決定下海?「我認識某某吧某某老闆,有某某房間,我想好了。」她笑笑。我忘記是否被嚇到;或許是有,嚇到連說什麼話勸退也忘了。她的偉大計劃是她打算專賣給女性恩客;那是她鎖定的顧客群。她不賣男人,只賣身給女人。她很有把握會有客源,會賺;連萬一遇見她喜歡的型要怎麼辦的對策都想好了。那天下午,她特大號的笑容與打工計劃著實讓我頭昏。
我相信,就算她真的賣了,也賣不掉佛性。就算有女眾真的出錢買她,那些女眾也不會因此失去佛性。人們在討論、激辯性工作時,不知曾不曾想過她們……那些年紀輕輕下海的女學生;或者,那些非常、非常低調小心的女嫖客?
當學生們下海撈錢時,校方知道嗎?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