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眾之間有一項業界潛規則:認識之初,必談男人。90%以上的女眾法師都結過婚、生過小孩、交過男朋友才出家,再加上一輩子在父權文化洗禮下的兩性文化共業生活,談兩性關係(丈夫)簡直就像基本自我介紹一樣;但是,遇到10%以下的例外時呢?退而求其次,談爸爸、兄弟、其他。尤其談爸爸簡直形同萬無一失的人際社交起點,簡直像職場初見面談生肖星座血型一樣管用。
論及爸爸跟出家之間的關係,拙衲就只能招了。家父唯恐女孩子書讀太多、眼睛長頭頂上嫁不掉,拒絕讓我攻讀碩博士……每次說到這裏,在俗家有結婚經驗的比丘尼通常會投以萬分同情的眼光:「噢,原來是嫁不出去……」
「吼哩呷!」比丘突然無厘頭打岔,捏一粒糖果給我。
「……」三低體質的我深鎖眉頭剝開糖果紙,放進嘴裏,開始補充血糖、提振血壓。
這麼一打岔,我就沒機會脫口而出「嫁不掉」三個字了。超殊勝的修行優勢。
「吼呷某?」比丘問。
「……」我點了點頭。糖果很甜,正中下懷。
在俗家有結婚經驗的比丘尼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你們講話好好笑!」
糖果對我的意義差不多就像藥丸。每天早上低血壓、低血糖最嚴重時,萬一我不補充甜食,下場可能是頭暈、昏睡、無法正常思考,呈現某種準生病狀態。萬一長期缺乏甜食,三低因緣拖上幾個月後我就可能直接打回原型,每天花十幾個小時臥床生病,走路暈眩到必須扶牆壁,精神體力差到寧可放棄吃飯、進入人類特殊病緣下的假「冬」眠期。「冬」是借用動物學名詞;生病可不分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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