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平等──同志也是眾生

「她年紀很小啊。她是強暴受害人，又曾經為此自殺割腕住院，為什麼你要把她轟走？」

「哼，我看，她是專門來黏你的！」

「她是心理有嚴重創傷、需要依靠三寶的力量的受害人啊！」

「我看她根本是個同性戀！那種人！」

「什麼？同性戀？我請教你，若有同性戀者要來學佛，你怎麼辦？」

「那種人我不收！我會把他轟走！」

那天下午，我發願要成為一個不故意轟走同性戀者、不歧視同性戀者、不拒絕同性戀者請法、不故意迴避性侵受害人的法師──一個自殺未遂、劫後餘生的年輕女孩活下來已經萬幸了，何必再未經證實地加套她一個社會標籤呢？

這五濁惡世的歧視、霸凌惡業已經夠嚴重、夠普遍了。若連三寶大門都對同性戀者緊閉、故意轟走同性戀者又學一般世俗無明眾生力挺性別歧視文化的話，我實在看不出來人類的文明與前景還有任何一絲光明的希望。

見鬼

鬼家活計

今時學道人，不問僧俗，皆有二種大病：一種多學言句，於言句中作奇特想。一種不能見月亡指、於言句悟入，而聞說佛法禪道不在言句上，便盡撥棄，一向閉眉合眼，做死模樣，謂之靜坐，觀心默照，更以此邪見誘，引無識庸流曰：「靜得一日，便是一日功夫。」苦哉，殊不知儘是鬼家活計！去得此二種大病，始有參學份。

《大慧宗杲禪語錄卷二十》

按：取捨名言，盡落兩邊；見鬼不墮，亦不成仙。

叫我墮胎第一名：女性化霸凌（二十七）

在學佛以前，與所有戰後新生代的主流文化背景一樣，我也在「性自由」三個大字的政治正確中長大，向來不認為那有什麼不對，一直等到學佛之後才慢慢開始修正知見、調整立場。不過，最大的改變並不是來自純粹教理上的文字知解，而是實務上累積的接眾經驗。

身為戰後嬰兒潮世代的老夫妻一臉不好意思地寫牌位。兩位老菩薩溫和又有教養，談吐不俗，是一對典型的高級知識份子。待寫好一看，嬰靈一共排了六個──墮掉六個娃娃？沒見過世面的法師大吃一驚，連忙關心是怎麼回事。

他們臉紅微笑著說，兒女都大了，個個都有大學以上學歷，有的結婚、有的未婚、有的已經為二老生孫。由於出了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怪事，全家人無計可施，只好才出此下策，想試試超薦父母當年墮掉的嬰靈能不能解決問題。全家都是知識份子，偏偏遇上知識份子無解的現實難題，只好往宗教方面找答案。家裏究竟是出了什麼大問題？二老有難言的苦衷，苦笑者搖頭不語。

當年初出江湖、大驚小怪，連忙請教師兄弟。這一請教，倒被師兄弟笑話沒看過世面、不了解眾生實況。「墮六個算什麼呀？我們這邊，處理墮八個、十個的都有，上回還一個小姐來寫，一共寫下十二個嬰靈牌位，父方姓名都不一樣！」

心下不禁暗忖：「台灣民間墮胎墮得這麼兇，怎麼沒有人敢公開教，沒人敢講？」問題放心頭，又等再過上起碼五、六年之後，才終於有幾家媒體敢報導出來，說台灣墮胎率歷年高居全球前幾名，多次擠進前三名，也曾拿下全球墮胎冠軍。

以台灣社經條件及制度之不完備、薪資過低、與其他各項因緣之特殊性，本身就構成極容易令民間寧選擇墮胎也不選擇生育的環境。台灣的少子化的主因絕不是拒孕，而是拒生──經年累月墮掉太多有緣人。

身為法師，當年初初面對「佛法弘化興盛」與「民間墮胎率連年在全球名列前矛」的兩種法相競合共存的事實時，的確也曾有一番震撼與痛苦：各派佛學名相、各家開示語錄、各路宗創口號傳遍全台、人人會幾句，可是民間活出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現實人生呢？

究竟佛學教理是被當成娛樂文化、慣用語言、知識系統、政經籌碼，還是認真被當成人生指南及修行座標呢？為何拜拜祈禱與人生現實之間拉出這麼大的距離呢？

當教理遇上人生：Case Study

「孝順父母，恭敬師長」被華人奉為人生修行鐵律。不過，除非針對特定當事人、特定個案的因果始末、因緣特質有所充分了解，不宜輕率地脫口而出、加以人情或道德施壓。此八字真言是大原則、大道理、大方向，但是，並不見得能百分之百適用於所有人生個案。父母師長分很多種，個案情況個個不同。

一、墮胎

不論當事人已婚或未婚，父母師長當中有一定比例會積極開口施壓、逼新生代墮胎。曾有一位資深小學教師就清楚表達其反對教育部新式做法的極度守舊立場。她表示，凡未婚少女懷孕就是道德上極為羞恥、違背中華民族固有道德的行為，小孩應該一律墮掉。她反對教育部為顧全少女的學業及胎兒性命而採用歐美的新式彈性措施、讓少女既不中輟學業又能平安生產。

二、亂倫及性侵

由於人類傳統文化及社會權力關係向來明顯向權威一方傾斜，部分無明愚痴的父母師長會利用這點，濫權侵害新生代的人權、利用其身體以滿足老生代的不當淫欲。在台灣社會，這類事件會進入司法體系處理者有限，許多不願曝光隱私的當事人會寧可低調地私下找宗教界、慈善團體、弱勢團體、公益團體協助或諮商。檯面上案發數字已驚人，檯面下不見光的黑數個案更多。

三、破戒及障道

自古以來，人類社會的運作主軸及權力主力本即不是持戒修行之類的善法，而是長期由以「殺」、「盜」、「淫」、「妄」、「酒」為大宗的惡法領頭。既然酒、肉、偷盜、淫欲、說謊等不良行為是社會文化主力，多數父母師長也通常會成為第一線以口頭或身教指導子女過此類人生生活的重點權威人士。

子女或學生若吃素、戒菸、戒酒、斷淫，有高比例的父母師長不會隨喜其善法功德，而是反過來逼勸其服從主流文化過吃葷、抽菸、喝酒、行淫的破戒生活。在台灣，反對子女或學生在家持戒或出家修行的父母師長人口也遠遠比公開支持子女或學生在家持戒或出家修行者多。

華人有一個歐美人士鮮少知道的傳統，那就是有親族長輩逼迫兒童吸菸、喝酒的奇怪文化。男性長輩或男老師教導男性晚輩或男學生吸菸的事，在幾十年前曾經十分普遍。此外，也有祖父母、父母等血脈親族主動硬灌年幼的孫子女或子女酒精類飲料（尤其是傳統中國烈酒）並且強調這是大陸老家代代祖傳的「家教傳統」的古怪行為──本人童年時期就曾如此被長輩強灌過酒。中國老酒實在萬分難喝、其味下劣難以言喻。

四、虐童及霸凌

華人圈根深蒂固的打罵文化造就了大量以老欺幼的虐童及霸凌行為。在兩次世界大戰以前出生的華人組成的華人家庭中，丈夫動手毆打妻子及兒女是司空見慣的家暴行為，家家戶戶多數如此，普遍到很少人會為此出面告官。老人家追憶起年輕時代住在大陸時的生活，也曾談到婦女們私下墮胎就往後院挖地一埋、厝邊鄰居個個心照不宣也不會公開說破的往事。

兩次世界大戰戰後在台出生的華人新世代當中，有高比例被父母師長連年重度體罰長大，再加上長期實施軍訓教育的加乘效果，連已婚婦人也一樣學長輩動手痛毆子女，打罵交加之餘還不忘強調：「我當年也是這樣被打大的！你們這一代很好命，只是拿衣架或籐條揍，我們小時候是被爸爸媽媽拿鐵條、鋁條打大的！我們這代常常被打到流血、留疤，還有的小孩被打死、打到殘廢！你們只是皮肉痛，沒什麼！你們太好命了！」

五、逼新生代賣淫

全球都有從事人口走私販運及逼良為（男）娼的不肖老生代，不過，一路在中華文化教育下薰修長大的華人長輩也一樣，並沒有因為具有中華文化優良傳統就表現較佳。

戰後到近年的台灣民間，將女兒賣到妓院、娼寮以便換取父母親族一大筆人口買賣收入的事情並不少見，迄今仍時有所聞。這種將新生代出賣當成老生代性工具的惡業有多普遍呢？童年時，有一次某位女性長輩在連續毆打完個人後，破口大罵的內容主旨大意是這樣：「妳命已經很好了！我只是揍妳，沒把妳賣去當妓女！」

六、積極教導並鼓勵殺生

「殺生」這件事，多數台灣人是從父母師長等親族長輩身上的言教及身教學習而來，並不是媒體之功；媒體的力量沒有父母師長大。以廚房為例，女性長輩很早就會示範殺害動物的流程及技巧給女性晚輩看。以活動為例，男性長輩也很早就會帶著男性晚輩出門釣魚、釣蝦、打獵娛樂、流連販賣天價葷食的酒店等特種營業場所。

在台灣，會教晚輩戒殺護生的父母師長少之又少，會教晚輩殺生害命的父母師長非常多。

有沒有長輩會宣揚或讚嘆「殺人」給晚輩聽？有。歷史課本花大量篇幅歌頌戰爭，長輩被教材洗腦一輩子之後也一樣歌頌戰爭，甚至會直接當著晚輩的面以種種論點支持人類相殘的殺人行為。

祖先代代相傳的好戰意識型態病態、無明、又愚痴，可惜，代代子孫照單全收學了下來。父母師長不但正面肯定戰爭，還連帶第一手教導子女學生繼承老生代的國族情結及種族仇恨。

結語

假設在古印度當年的希達多太子盲從於父親淨飯王的世俗知見而繼承王位，沒有故意違背父命、半夜私底下離城出家修行的話，今天地球人不會有一尊「釋迦牟尼佛」這麼出色的祖先來當後世子孫的正面修行典範與人生燈塔。

有時候，子女或學生要有點「歹竹出好筍」的骨氣與勇氣，拿出立誓「青出於藍以報累劫父母師長深恩」的檢討力，人類社會文明才有希望！

醫師，我的恩人與朋友

自幼多病多災又多難，這條命是醫學界呵護下來的。太常掛病號的結果，醫師們到最後往往開藥開到手軟，也顧不得攬生意賺錢了，索性把看病當成上課，指導病人有關疾病預防及日用保健的知識與常識，目的在讓病人從此健康起來、停止光顧。

「台灣洗腎率世界第一，如果能不吃藥儘量不要吃藥，靠保持環境清潔、調整生活作息、注意飲食來保養。你一天喝多少水？水要喝夠！」

「美國人年年組團來觀摩健保，講台灣的健保是世界奇蹟──大家都很驚訝可以一路辦下去，國庫沒倒。我們雖然錢賺得比以前少很多，可是覺得很光榮、很值得。」

「其實，很多有名的西藥的主要原料成份都是從蔬菜水果去提煉出來的。像日本那個聞名全球的老牌胃藥，就是用高麗菜提煉的！高麗菜可以治慢性胃腸疾病，一般人不可能一天吃五顆、十顆高麗菜，所以日本人很聰明，就把那個可以治病的成份提煉出來、濃縮成藥。」

「台灣溼氣很重，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鼻子都有毛病，很多有鼻過敏。長期吃過敏藥久了身體會習慣，幾年後又要加重劑量。建議你學保養，常常洗棉被，還有，用鹽水洗鼻腔──海鹽的效果最好──來，我教你怎麼洗，先調好鹽水，從鼻子吸進入、再把髒水從嘴巴吐出來，一天固定洗個兩、三次，通常鼻過敏症狀可以減輕百分之六十左右。歐洲是有賣洗鼻機、蒸氣機啦，一台一、兩萬，很多耳鼻喉科診所都有進，可是那要灌藥水……」

（很多年以後在佛學課本上讀到龍樹菩薩也精通醫理，甚至還發明了灌鼻法的史料時，就曾認真地思考過這件事情：龍樹菩薩本人到底有沒有鼻過敏啊？）

「我是中醫，很多客人都是法官、律師、司法界的人，我不想吃醫療糾紛官司，對客人通通講實話。我不建議客人看健保吃科學中藥。科學中藥就是滲西藥的中藥，不然你以為怎麼藥效這麼快？中藥材這幾年大部分都被採光了啦，大陸中藥就假藥一堆，台灣也一樣，舉例來講……，還有中藥藥廠大吃小併購的問題，很多照古法用純中藥的小廠成本根本太高、生存不下去。我也老實跟你講，水煎藥的價錢我能壓多少──像今天，開給你這帖，如果照健保這樣子算的話，我算是倒貼賠錢啦！算了，看你是學生，跟你打折。反正要賺就去賺那些大律師、大法官，他們有在上班，哈哈！」

「是有很多人會勸病人開刀啦，可是我告訴你，鼻過敏動刀，就算初初一兩年會改善，因為體質、遺傳因素沒有變，幾年後復發機率很高。生病其實就是人生的一部分，人也要學會跟疾病和平共處，人生嘛，有健康就有生病，一樣正常！（說著說著，醫學問題就順理成章地跨界成人生哲學命題，果然體會生老病死苦則易入道）」

嚴格說來，就醫就是上課的意思。乖乖坐著聽講醫學知識及常識，讓父母般的醫師細細念一下：「你怎麼這麼常生病？你平常都吃什麼？睡多久？若是體質問題，是遺傳基因就沒辦法了……」等問完話，再交待生活要怎麼過、食物要怎麼吃、睡眠要怎麼調、心理要怎麼放鬆減壓保持快樂，就像在指導天台宗的禪修基礎要件一樣。

台灣醫師很可愛的地方，就是通常不怎麼愛錢。病人若太常光顧的話，醫師會起煩惱，覺得深感挫敗與屈辱：「啥？又是你！你又來啦？怎麼，藥吃這麼久還沒好？哎，簡直好像是我醫術不好、沒辦法把你治好一樣（皺眉沉思）……哎，上次不行，那再換種藥試試看……」就這樣，醫師們一一被打敗，最後幾乎全體化身醫學教授，千教萬教地傾囊相授，拜託病人這次一定要把身體保養好、照顧好，下次絕對不要再來──

身為專業病人務必要具備一項基本職業道德：深心護念亦師亦友兼恩人的醫師。一定要好好保養、照顧身體，想辦法健康起來，不要常常生病就醫。萬一病人一天到晚上門又打針吃藥地老是治不好，很容易打擊醫師的自信心並製造強烈的心理挫折感，對醫學團隊的集體心理健康、職業尊嚴、國際形象均極為不利。

因此，當病人也要具足專業病人的職業倫理：把病治好，健康起來！

不邪淫戒：通姦──性自由，然後呢？

他們不是已婚夫妻，而是一對聞名全球的明星伴侶，同居多年又育有子女。孩子都大了，男方經常在外拍戲，傳回一堆緋聞，女方不免擔心。

「妳覺得我該怎麼辦？」女主角問女性好友。

「我覺得只要你們夫妻真心相愛的話，他可以找別人發生性行為，妳也可以找別人發生性行為，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是真愛，你們信任彼此的愛，偶爾換口味追求性行為的多樣化以保持同居生活的新鮮感有何不可？」女性好友輕鬆回答。

「是這樣嗎？」女主角有些遲疑、不確定。

「當然不是！邪淫會有輪迴因果和現世報！而且外遇對子女影響力長達一生！舉例來說……」看不下去的路人甲忍不住插嘴。

「什麼？我才不相信輪迴！我也不相信人會有下輩子！人死了就死了，死了就沒了，怎麼可能為了外遇投胎變動物？講什麼天堂、地獄、因果都是騙人的！我不相信宗教！」女性好友激烈反擊。

「啊，東方人的想法很有趣……讓我想一想。」女主角想了很久，終於回答。

如此這般，緋聞不斷，疑似通姦對象一個換過一個，風花雪月地馬路新聞鬧不完。再過幾年，男女主角萬分低調地處理完分手事宜後，才終於高調對外界公開宣告和平兩願分手──同居這麼久，小孩養這麼大，說散就散了。

邪淫的現世報之一是眷屬分離報。惡知識以惡知見鼓勵他人通姦邪淫的後果足以拆散他人原本穩固的婚姻或伴侶關係。已經鬧到通姦的地步，分手散場哪會遠呢？好好一對郎才女貌又女才郎貌的出色伴侶偏偏遇上這種惡知識無端離間原本穩定的家庭生活，實在是累劫業障現前。

善知識護念他人的家庭是護念全家、護念配偶或伴侶雙方，會考慮、重視新生代的身心健康與福利，怎麼可能起惡心鼓勵他人（一方或雙方）通姦呢？假如當事人一心認定通姦行為勢在必行、非做不可、不上會死的話，足證已經沒有維持婚姻或伴侶關係的必要性，又何必徒留表裏不一的婚姻空殼或共住假相、波及雙方家族成員及新生代呢？

美容產品的供需市場

供應與需求要平衡是現代人再熟悉不過的經濟學常識。兩道線曲曲折折畫滿空，價格就無常上下，痛苦的始終是薪資餵不飽荷包、明知四大皆空本非我卻又非在俗諦層次上應付食衣住行基本民生問題不可的現代人──現代人很妙，縱使全球時機歹歹，再窮再苦也一樣愛美容。

在沒吃素、沒出家以前，美容商品對我而言是有市場的。等吃了素、出了家，它就全然失去了市場性──從虛擬對話到現實溝通，總問不到有需要的實用產品。

「有沒有誰生產能讓人的外貌老化二十歲的產品？」

「……」

四大假合虛相和實際心智年紀落差過於懸殊，有時日用實在相當不方便──到底怎麼個不方便法，可能也只有本身有出家弘法經驗的法師或長期護持三寶的居士大德們能體會一二。世人總希望青春美貌：不SEXY也拼命要講究、改良、整容成SEXY，不YOUNG也要血本無歸又冒險犯難地偽造、改造、變造成YOUNG。只有出家僧眾才會愈老愈吃香、愈是現老相職涯愈當夯，從頭到腳理將俗反。

橫豎全球無人研發能令人類長相老化二十歲以上的產品，不是嗎？

胳臂向外彎：女性化霸凌（二十六）

台灣正妹招搖過市，一身叮叮咚咚，連風吹過她身畔也變香的。她愛國得很，不傾城也不傾國，既不製造公共危險也不鬧毀損公物；只是一美絕倒天下人，經常讓國人連續陷入幾秒鐘的落魄失魂。鄉親們往往一場急性心神喪失發作完，當下回過神才忽然想起來可能需要收驚或拜神。

「哎呀，美人兒，怎麼不愛台灣人？」

「沒興趣！」

「喲，美女，怎麼也不愛大陸人？」

「沒興趣！」

「我說正妹呀，香港人也頂讚，豈不是？」

「沒興趣！」

「好端端一個水姑娘，怎麼就肥水落外人田，一天到晚找阿豆仔啊？」

「怎麼？你有意見？外國人比較SEXY！」

「什麼？連紅人、咖啡人、黑人、混種人、外星人、宇宙人都贏過龍的傳人哪？」

「對！什麼都好，就不愛華人！」

「妳……妳不愛用國貨！妳不光宗耀祖！」

「本姑娘對近親繁殖沒興趣。」

「這、這、這好歹有個理由吧？」

「華人哪，有祖傳的後宮腦結構體。男的哪，從政界到職場都在比拼宮廷鬥爭術；女的哪，從家庭主婦到職業婦女一樣熱愛學習后妃勾心鬥角法；中性的或其他創意性別哪，被異性戀文化長期洗腦也沒什麼新意，整套性別文化模仿過來也不出是那樣──您倒說說看，這種一點也不SEXY的後宮腦袋，誰會想愛啊？」

「妳這話就不公平了！華人圈也不是個個這麼樣兒的文化恐龍，也是有出色又出格的現代龍不是嗎？長那麼美，給阿豆仔追去生個小豆仔，不是咱民族損失嗎？好基因怎麼不貢獻給自族人哪？」

「人長得帥、長得美、長得國色天香又風華絕代有個屁用？腦袋不SEXY，沒魅力就是沒魅力，再好的基因遇上爛文化也是浪費遺傳資源！嫁去這種婆家鬥爭一輩子不累死人啊？」

台灣正妹甩頭就走，留下個台灣小弟原地目瞪口呆。他原本以為就俗諦論俗諦，可能是帝國文化霸權或全球國力消長等歷史情結問題，甚至還一度酸溜溜地認定絕對是尺寸或耐力問題，哪裏會想到全都不是──毛病根本就出在無形無相無色無味的後宮崇拜暨皇室迷戀症候群──原來是精神文化結構出問題！

台灣、核電、誰敢講？ Taiwan, Nuclear Power, Who Dares To Speak Out?

小僧：「的確有氣喘家族史，可是以前幾十年沒發病過啊！」

道友：「核電廠離這裏不遠，你知不知道？沒人敢講！」

小僧：「……」

Little Monk, "I do have asthma family history, but it never happened to me before!"

Dharmma Friend, "The nuclear power plant is not far away, do you know that? Nobody dares to tell you!"

Little Monk, "..."

因為我們無法一起落淚

大漢面子文化，有淚往肚裏吞

偶有居士們會情不自禁脫口而出：「婚姻感情不見得都不好，也有幸福的啊──」欲言又止、話到一半又縮回去地不敢直截了當問師父怎麼不踏上欲愛色愛那條人生不歸路。

面子文化是大漢家風，華人圈的文化主軸基調。別的民族可以大夥公開分享各自戀愛婚姻方面的人生諸般苦痛不幸，說完再一起擁抱落淚、加油打氣、鼓勵彼此一起勇敢活下去，華人通常第一關就卡死在面子問題。婚戀生育百般煩惱痛苦，對方外之人可以痛快講個夠、哭個夠，請法後取得心理平衡，面對在家人就不得不受制於面子文化問題與社會壓力了。

世界上的的確確有幸福的愛情與婚姻，當法師的都知道。不過，就算是比例如此低又稀有難得的幸福婚戀關係，等到老病死苦無常一來，當事人如何哀痛至極、心碎苦惱、難以承受，「愛別離苦」這把無常大刀多麼能殺傷眾生心、足令眾生心死身亡，當法師的也都知道。

世界上不幸又苦惱的婚戀關係占絕大多數，幸福的婚戀關係相對稀有──的確是有，依舊場場逃不掉生老病死無常大苦，一一以愛別離苦散場作終。只聚不散的婚戀關係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諸行無常，苦到了就知道了。

活在大漢面子文化之下的華人很難真心直說，通常無法一起坦誠相對、落淚療傷。不幸中的大幸是，就算對外不得不撐個面子、做個樣子，受苦受難心痛想哭的時候，始終還是有三寶可以傾訴與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