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31日 星期二

海鮮童話 Seafood Fairy Tale


「Sea-Food! Sea-Food!」

「我才不要當海鮮呢!」

別過身,我臉紅了。

法國鑽石珠寶商專業廣告的靛藍色調,佛顏滴落悲淚如露珠,美麗的海浪魔幻倒影,藝術品般的封面高掛成世界名畫,我卻一直笑著不肯明說。

Shi-Fu這聲美腔中文敬稱有太多可愛的甜美回憶,在主觀得不能再主觀的語言價值系統、業障到不能再業障的生死輪迴心法體系、個人到不能再個人的語言經驗裏,「海鮮」這個洋涇浜宗教師謔稱或許對宗教界是則有價值的宗教新聞,對媒體業是則有賣點的搞笑新聞,對司法界是跨憲法、刑法、民法、甚至一點點行政法宗教管理內規的宗教誹謗言論言責等法律爭議或莫測高深的正教邪教論戰,對小仙僧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啊!

語言效應百分之百主觀。同一句話不同的人說有完全不同的業力效果,例如「愛我」。同樣是「愛我」,用說的、唱的、寫的、演的、做的、秀的、低調高調中調的,果報也不同。地點不同,風水不同,語氣不同,人不同,發心不同,法門不同,結局就不同。

十幾歲的華裔小女孩甜甜喚聲,「Shi-Fu,我想先唱給你聽好不好?法會我要上台表演彈吉他,我要自彈自唱幾首歌。我最喜歡周杰倫了!」「好呀,可是,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是找大比丘試聽卻找我呢?」我望著年紀好小、好小到堪當我的女兒的小女孩,笑著問。「我不敢。」她嘟嘟嘴,「他好嚴肅,我光看到他的臉就唱不出來,好緊張。」原來如此。緊張有很多原因。別看師父親切笑臉、和藹可親,一樣會讓人緊張到說不出半句話來。隔天,她懷抱著一把我從童年就熟到不能再熟的木吉他,坐在我面前用美得像素食奶油的青春嫩嗓唱了這首「童話」。這是我第一次聽這首歌,搞不懂原唱、翻唱誰是誰,聽到滿臉通紅。出家這麼久,沒有半個居士敢膽大包天到當面唱情歌給我聽;敢嘲笑我病歪歪發燒昏睡像「病美人」的全是爸爸、爺爺級的老比丘眾。因緣就這麼巧,天上掉下一個清純可愛的十幾歲小居士認真為法會表演跑來試唱求認證。


「你哭著對我說,童話裡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許你不會懂,從你說愛我以後,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她吉他彈得好極了,歌聲很細軟、很輕柔。你倒說說看,我除了力提正念聽到底,清楚明白臉溫急促上升正在犯臉紅的老習氣,還能怎樣?小朋友找媽媽級的Shi-Fu自彈自唱情歌不是討抱抱嗎?好可愛。

那一年,我完全不曉得原唱MV是一則無畏死神威脅的生死戀歌,更不知道噴鼻血的腳本設定指涉拆散一對有情人的無情血癌,倒是意外參了一堂「想當妳的專屬王子的童話心情」,心想哎喲是情歌呀!幸好小女孩決心來找美國爸爸眼中外形只有十三歲兒童程度的比丘尼試唱而不是找整票情關畢業多年的大比丘眾;我能臉紅聽完並肯定動聽,他們可能聽沒幾句就如法落跑。

光良 童話 lyrics

我們法律人如何看待「海鮮」?

我們宗教人如何看待「海鮮」?

縱在破邪顯正、棒喝交鋒、玄言妙旨一句高過一句的宗教市場,同樣Shi-Fu一字,居士心也個個不同啊……


萬法唯心造,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如果我不說,誰知道外頭鬧得蝦飛魚跳的「海鮮卜卜事件」會呼喚出一段甜到不能再甜的法會回憶呢?就算居士胡鬧天天叫我「海鮮」我也氣不出來啊……

Seafood對別的宗教師可能構成誹謗語境或其他大小爭議,對小仙僧擺明就出家後首度告白情歌轟炸。語言的法價值定性難度超高對不對?這一段王子童話公案不就當下一舉雙雙打翻法律界與宗教界對宗教師尊稱的慣性思惟模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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