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家更久,受戒更早,一眼看穿初初出家、俗氣未脫、從頭到腳還殘餘大量世俗生活留下的習氣刻印的我的業障底細。
「見仙師,」她笑了,「奇怪,你不是畢業就出家?為什麼有一股霸氣?」
「霸氣?」我一楞,隨後會意決定不解釋,一笑帶過。是了,是修行人,心夠細,觀察入微:宿世當軍人,宿世殺過人,流露一股正常現代人不會有的奇怪霸氣。台大出身的她講得客氣婉約,事實上那是一股累劫帶來的「殺氣」。往後在漫長的出家生活裏我拼命調整這個,用盡各種法門。軍人除非痛下決心修行,從眼神到言語動作都是殺氣。縱為國殺,殺業殺報就是要多病短命報、眷屬分離報等等自做自受。
磨近二十年後,鮮少有人有本事心細到感知那股原本濃烈的霸氣了,倒是居士笑言我可以當領導者。若論領導者,大家生死輪迴這麼幾大劫下來誰沒當過領導者?領導也好,被領導也好,人人會死會往生。與其追逐個領導權位在生死大海裏頭出頭沒沒了期,倒不如直視生死大事本身。被生死無常業力左右的人類啊……誰不是完全受制於必死妄身「被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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