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不起婚姻,就別勉強
那一年,放學後,在慢慢走路回家之前,我與我的好朋友,會坐在操場旁,遙遙面對著對面已經收攤打烊的迷你台式霜淇淋機器樓梯間--那一年,兒童型霜淇淋分兩種:把卜冰式有甜筒的一小團新台幣一塊錢;小紙盒裝的一大團新台幣兩塊錢。我聽她傾訴她的家,還有,她很想、很想去自殺。
左前方,大操場的升級台在落日裏靜靜的,淡淡然不發一語,國旗也收掉了。她的童音在風裏,陣陣透露出早熟的無奈滄桑。她與我一樣,約國小二年級。她的母親已離婚,獨立工作養她與弟弟。在那年離婚定案前,她已經忍受父母的吵架忍了很久--不過,等真正辦了離婚,她的心就碎了。她甚至與我討論著她知道的種種自殺方法;她的選擇、掙扎、與猶豫--她的父母只顧自己吵離婚、辦離婚,當然都不知道小小孩心裏正在計劃如何自盡。除了放學後留下來的我們兩個,其他老師、同學們也通通都不知道。
成人世界多麼憂傷啊!
長大後的世界多麼可怕,被生下的小小孩們多無奈啊!
夫妻(父母)間的情愛多虛無、多短暫啊!
我也陪著傷心地這麼想。
聽著、聽著,她的心事還沒說完,我搬了家又轉了學,阿呆阿呆地不會留下任何同學的電話住址,最後把她的名字也忘記了。像今天這樣,冷冷的風,半陰涼半回暖的空氣,忽然令我憶起了她……
嘿,我的好朋友:妳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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