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恐怕再也找不到像拙衲這麼「麻煩」的婦科醫學個案了。
醫學界評估更年期個案是依據家族史的女性家人、女性直系血親、女性旁系血親、……的更年期表現來判斷,以「親生母親」為首要評估準據。畢竟生理期有千變萬化的家族遺傳特色,家家有本難念的《月經》。
然而,每次醫師問我都很崩潰:母親?早逝,不知道。祖母?不長壽,不知道。曾祖母?幼稚園時代看過她本人,沒問過,不知道。姐姐?沒有,我老大。其他女性長輩?出家太久了,很少聯絡,不知道,反正個個都很會生小孩,不知道有沒有在更年期。
醫界很少遇到這種問沒有的,結論都很無奈:沒事就好啦,再觀察。
原本我思惟,薰修大半生的「性平意識」與「性別平權」,本於健康心態、具足正念公開談論生理期話題沒什麼,對不對?這麼正常的人間業報,學校課本在教,衛生棉在賣,力抗少子化的所有夫妻男女都在注意,有什麼不能談?結果,談一次就不行了。
在佛教界老人圈裏,我長了一張超級凍齡臉,大家都喜歡問我一個問題:「你更年期了沒有?還有沒有來那個?」所謂更年期是指一年到數年的月經生理現象轉型期,在這段期間還是會有月經現象。每次我都老實回答。心想又沒什麼,整票四眾弟子學佛老人家啊!
問出口就是無言以對時間。
「你更年期了沒有?還有沒有來那個?」
「更年期提早開始了,還有。」
「哦,閣A生啦!閣生A出來啦!」比丘師兄帶頭大聲宣佈,像發表什麼天大的喜訊。
「是哦,閣A生哦!」整群祖母級的年老女居士就一本正經地點頭認同,還加碼重覆強調一遍。
「閣A生哦?」
「閣A生哦?」
「……」
大家以後有空或有因緣也來試試看,試試看那種身上穿僧服幾十年,身份也是老年人了,還在公開場所被大眾一起「讚揚生育能力」的境界;那當下,那心境,那因緣。後來一遇到那類話題我就快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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