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1日 星期六

大乘興起,功在阿含


在漢譯阿含原典(未出土、未問世、未發現的古代原本且置)裏,佛陀開宗明義要恭敬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除了「沙門」指僧團出家人,其他三種人都是指世俗在家人;而且是不持梵行、一生具備男女世俗關係的世俗在家人。

像法時代大乘教興,大乘經典有大量示現在家相的菩薩、天人、居士、宗教宗師,當然也有大量婆羅門思想。婆羅門思想不只是古印度的哲學主流,還是古印度的教育系統、神學系統、世俗道德系統的價值系統主流。要不是阿含原典裏的佛陀直言點名要恭敬這四種人物,後期大乘行者哪敢向天借膽去弘揚大量大乘教法、大乘經典呢?有所本,本在阿含。

恭敬父母四字一出,原始阿含教典對於淫欲習染的對治法門力道勢必削弱。父母的假有成立奠基在夫妻淫欲;肯定父母子女人倫本來就肯定了六道中人道的正淫,一旦肯定世俗正淫就會回馬槍讓世俗人有立場攻擊沙門的不淫欲、不結婚、不生育、不建立父母夫妻子女世俗關係。這才是像法、末法時代無法忠於阿含原典的原始修行風格的主因。不是大乘教法在折損原始教法的力量,而是三根普被又肯定父母角色、家庭人倫的果報勢必連帶肯定正淫,肯定正淫這種雙面刃見解就讓在家系統有了攻擊出家梵行系統的理由。至於為何大乘經典融入很多世學、哲學、婆羅門思想?阿含教典本來就廣談當代婆羅門現象之餘還強調要一併恭敬婆羅門,常常把沙門婆羅門二者並列。

現代人都識字,有文字能力,有受國民教育,不是明清以前的遍地文盲。修行要回歸原典,要懂得思惟,思考,不要人云亦云。第一手文本是三藏十二部。各宗各派各家學說基本上是言論自由、學術自由、宗教自由。但是已落第二、三、四……N手文本。受過學術訓練一定知道文本版本重要性何在,也知道學術立論一定多說並立,沒有永遠的通說,不同時代不同人物不同因緣條件一直都有多元佛教詮釋。

想弘揚阿含教法不一定要攻擊大乘系統。真正讓阿含教法濃度大減的不是大乘教法後期興起,而是阿含系統本身對於在家眾、父母夫妻正淫、婆羅門宗教哲學思想的圓融肯定。肯定父母師長一定肯定在家正淫;肯定在家正淫一定會衍生否定出家梵行的世俗回馬槍,最後像一把雙面刃反傷阿含經的僧團系統,讓後世在家人質疑出家制度。至於肯定婆羅門更不用說。剎帝利家族出身的佛陀自幼在宮廷教育裏精通古印度世學,宮廷教師當然以婆羅門為大宗,哪有可能背棄師恩全盤否定婆羅門?既然肯定婆羅門,最後就替大乘經典圓融納入菩薩五明、俗諦萬法的大乘法門廣開大門了。

大乘道場內部根本不會攻擊阿含經。正好相反,主張大小乘圓融,還把阿含經談到的觀行一樣一樣拿來實修;不只是佛綱講講理論而已,是從出家第一年就一樣一樣放到禪堂裏修觀,修觀還要寫作業、寫報告、寫心得、上課被教授師點名起來講禪觀心得。考試考申論題,教授師讀答案也判斷得出來只是背背佛學名相知解、做做學問知識文字功夫,還是「真的」有實際上起觀行、禪修、日常動中靜中時時刻刻觀心返、把解門用在行門。把佛學當純粹知識研究還是把佛法當修行實證法門是兩條迥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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