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2日 星期日

佛子張學友之台灣60+:公案(一)我真的受傷了


張學友 - 我真的受傷了 (Official Video)


王菀之 - 我真的受傷了 (Lyric Video)

很多年前,應該是時逢台北連下幾星期好雨的雨季,水庫補水歡樂,但我從鼻子、氣管、心臟、肺臟、到鄰近聲帶的腫瘤都不行了。一旦「不行」,胸悶、胸痛、呼吸困難之餘,有時會影響發聲動作,不是直接倒嗓、喉嚨痛,就是說話極其費力。

撐到某一天,我關起房門開始練習「我真的受傷了」。旨在解救呼吸道器官,把它當成醫療行為的物理治療,不必掛號找理療師,我自己療。既然是醫療就要按照醫學道理做,我特地找發聲部位不同、發聲技巧不同的兩個版本來自我訓練:一版是張學友的男高音,一版是王菀之的女高音,輪流鍛鍊之餘,再用病理治療常見的「輪替法」(有上醫院做復健的經驗就懂,無論熱療、水療、電療、紅外線療、……都要算時間,時間到就輪替傷患部位或治療方法)自己研發出第三版,自己身兼男高音與女高音對唱。我以為關門隔音很好,竟然沒有!等我花幾小時練完,門外的佛子眾們個個臉色凝重或不知在臉紅個什麼,接下來幾天每個人都對師父好極了,有的送泡茶,有的送餐點,有的送小七買的零食,有的直接供養紅包,而且個個一臉慚愧地好像覺得對不起我什麼。

啊,其實我沒有責備誰的意思……只是長期下雨改變氣壓,氣壓造成呼吸系統舊疾發作與種種不適,我把「音療」當成自助式的物理治療而已。至於為什麼我可以表達得超級傷心、悲慘、哀慟、難過?我的俗家家族本來就有音樂家教傳統也有專業音樂工作者,從小就被長輩教些有的沒的樂器、演唱、唱功之類的生活常識又聽圈內八卦及種種音樂評論,所以拿到傷心得半死的素材就可以模凝出傷心得半死的哭腔。我家長輩耳提面命:「重要的不是技巧、唱功、包裝,重要的是很有感情。唱得很有感情、很感動人就可以紅一輩子。」

從音樂素材薰修俗諦很快!後來我覺悟到如果想要表達「傷心」不是撲到人家懷裏大哭或胡鬧作亂,而是嘴裏邊吃糖果邊打手機電話,隔著機器輕聲細語用泡淚的聲線表達,不必太戲劇化也不必太故意,突然間人家就會覺得做錯事、彷彿非常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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