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4日 星期四

不殺人戒:萬法唯心造,惡法唯心中?(三)


Crying - Don McLean (1978)

傷心是一種「人權」;你難道不是哭著來人間報到的嗎?

自殺遺族傷心一輩子;他殺遺族也傷心一輩子。傷心,就傷心吧!

傷心是一種身而為人的權利。

身為「人族」的一員、人類家族的一份子,你當然可以為哀悼而傷心。

為親愛的亡者傷心,為天安門的孩子傷心,為生生世世輪迴大海裏的每一場愛別離。

哪一尊佛在因地上不曾悲傷過呢?你我皆有情。

這張專輯本質上就是一張自殺遺族的專輯——草東沒有派對《瓦合》


苦難精算師






人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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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





「但」,傷心中的傷心的傷心,或許是關於事後的推理,一句對亡犬土豆書寫的「姐姐愛你」。這不是很不公平嗎?為狗狗傷心?可以。為知己好友夥伴兼同事傷心?可以。為明星傷心?可以。竟然為天安門傷心就不可以?到底是哪裏不可以?難不成要全中國十幾億背負著天安門PTSD的人民輪班揪團到天安門門口吼叫「我愛你」給亡魂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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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身為四族混血兒再加上身份為僧侶,我也有多次基於原住民血統受辱的經驗:

某個佛研所同學出家前在學校教書當老師,某日突然私下問我:「你是不是原住民?你是不是靠加分進北一女的?」她非常無知。台灣早期的國民身份採二元制、登記制、單系認同制,中華民國人民的姓名不像歐美人士可以加上一長串父系母系祖宗八代的名字當終身紀念且公示完整的族譜血脈認同,我的身份證件只有父系身份,家長絕口不談我的母系血源,我是靠實力考全年級第一名、考聯考,連我本人都不曉得我有母系特殊身份可以使用。後來她當住持之後,我擔心很久。我擔心她有明顯的族群身份歧視與教育考試制度方面的實務偏見會帶出什麼樣的佛學班?

其他的歧視以「反諷式歧視」為主軸,發生在我活到中年、終於有母系親族親口告知我有原民血統以後。身為社運老手、平權老手,我把原民血統當空氣裏的氧氣一樣到處放送分享,驚訝的出家眾的反應竟然是在驚訝於我顛覆掉她們在社會上薰染到的族群偏見。她們說,她們以為原住民/山地人/番仔(別期待僧團都有法學院系所那種文質彬彬的人權用語或都學到佛陀平等對待古印度四大種姓階級的修行心量)應該要長得醜、學歷低、家境窮、沒知識、父母條件不好、男的做苦工女的被賣掉(持有這個偏見的是躁鬱症患者),為什麼我不是?最誇張的「反諷式歧視」還以當代印度社會當實例,宣稱有見過印度賤民的女眾長相非常雪白美麗;拿台灣原住民類比印度賤民。

自從我知道我有原民血統且公開告訴他人我有二分之一原民血統(精確而言是原歐混血,台灣原住民族血統四分之一加歐美血統四分之一)之後約長達二十年的時間內,我也累積不少被歧視的經驗。最不舒服的歧視意見就是拿我的長相說嘴、嫌我長太好看不像原住民,暗示原住民應該長得不好看;而且還是長得不好看的人公開嫌棄原住民長得不好看……

社會歧視語言是一種殺傷力很強的惡口,在社會大染缸千磨百煉過的成人可能還皮厚些能抵擋,心靈單純脆弱、社會經驗不多的小孩就難了。相對於成人、老人,兒童、青少年、大學生都是社經資源相對稀少的弱勢。面對漢族的歧視,原民是弱勢。面對權力爆炸的政客的霸凌,天安門小朋友是弱勢。

以強凌弱,劇苦人間,誰不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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