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26日 星期四

破相,無相,空相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的釋迦文佛無量開示法語破除虛妄相想,然而,現實人生共業當下真正怡然自得享受「不在乎表相」的往往限於某種性別:生理男眾。

民主自由法治的中華民國台灣正快樂地享受總統大選樂趣,一場全民鬥嘴言論自由運動。在這場人人參與的全國級現代化人權娛樂社會活動當中,我留意到一件特別的現象:身為男眾公眾人物,無論被記者傳媒寫成「禿子」或被愛粉們寵稱為「禿子」都沒關係,當事人無比自尊自信,自己的人生價值定位超越頂上有毛無毛這種小事。身為女眾公眾人物就不同了,無論被公評太美太醜太胖太瘦都要思考評估有沒有侵害女性人權或構成性別歧視語言。男眾對外表長相的自在解脫與自得其樂真是女眾難以企及的性別文化天賦人權:「我有長得醜的基本人權與不在乎外表的自由;我的生存價值完全跟外相無關。」

童年時,包括家父在內的眾多男眾長輩都有一項共通業障:酒國文化長養痴肥腫大的中年啤酒肚。由於啤酒肚實在太醜,各家女眾長輩群起酸言刺激想逼丈夫們減肥。大人逼不動就教唆小孩,要求小孩們放話嫌爸爸們肚子太大、太醜、身材太肥。小孩乖乖照辦,果報呢?

果報是所有身擁巨大渾圓啤酒肚的爸爸們群聚在客廳裏大聲嬉笑,一起得意洋洋各拍各的大肚皮拍得震天價響,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巴結、誇獎、評比:「你看,我的肚子像不像六個月?」「哈哈,什麼六個月!八九個月快生了啦!」「我還好,我的才三個月只有一點點!」「我的四、五個月沒關係,深呼吸縮進去就好了!」一群中年肥男子不但不為了集體被嫌肥醜肚子大而難過,相反地團結互挺「肥得好」,開開心心!

當年我不懂那是心機極重的性別文化戰術。男眾們把啤酒肚拿來比喻孕婦的孕肚就逼老婆們反省她們懷孕時大肚子的臃腫外表。愛美的女眾們出於我執當然不願承認懷孕期的自己很醜或產前產後的大腹小腹很醜,只好全體臉色難看假笑混過去。

爸爸們跟媽媽們被不同性別文化薰出的自我認知差異在這裏:人生自信建立基準點與人生價值取向。當小孩的若敢嫌媽媽一句「妳醜死了!」「妳太肥!」「妳為什麼不像電視明星一樣美?」「巫婆!」馬上就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教訓不孝啦、不愛媽媽啦這些心碎感想。爸爸哪管你講那些?男眾愈被嫌醜愈得意,代表他人生有大量社會成就累積,社會成就多到他可以完全不在乎外表長相這種小事,頂天立地。

當然,行者深明肚子大、肚子小都無非本性本空,純一假相。即空即假即中的因緣法相境緣下能夠超越種種外貌迷思在心性、修為、品德、人生建樹上建立起真正的自信是真正的福報。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