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

純粹路過。

老人連珠炮式地盤問，我基於晚輩的客氣禮貌簡答。「我身體不好。」我說。老人家精明的眼睛打量著我，突然開始叫窮。「養不起你啦！」（我嚇了一跳。養？什麼？）她抱怨起建物整修費，這幾十萬、那幾十萬、總共起碼要一兩百萬等等。

我靜靜等老人說完。她說夠了，突然念頭一轉彎，問起我的學歷。基於晚輩的尊敬，我低聲簡答。「你手機幾號？」一反先前的態度，老人突然十分積極地追問我的聯絡方法，一問再問三問問不休，我只能一直微笑。

新生代可能不了解（就像我當年年輕時不了解一樣）一般老生代用什麼眼光審視新生代。活到中年或許會多少有點領會，上述公案是非常典型的世代功利思惟模式。這些年，我遇到的老生代（不論身份）有高比例公開追問我的賺錢能力，或者從其他社會條件間接推測想像潛在的賺錢能力。非常現實。

以前的社會教出理想失落、價值淪喪、功利現實的世代有其時空背景因緣。事實證明那是極其短線的經濟思惟，愈是功利就愈無法長久。不論如何花大錢整修建物，後繼無人也終將淪入外人之手；更何況，建物不敵無常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