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18日 星期一

不殺人戒:精神病患殺人案件的因地預防與實例


當下的世界一如恩師所言「這個世界就是一間精神病院」。全球約有十分之一人口(至少七、八億)以上是精神病患,無論是否確診、是否就醫、是否有病識感、是否公開告知大眾。精神病患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暴力型精神病患,可是,這些事實上占全體精神病患人口比例算低的暴力型精神病患一旦行兇往往是殺死其他有高度生存價值的精神正常人口,再加上精神病患加害者手段兇殘或受害人往生過程離奇痛苦,往往造成舉國全社會集體恐慌。

這裏針對生活上情非得已必須朝夕與「暴力型精神病患」相處共事的人說明如何預防相關暴力事件發生:在「暴力型精神病患」著手實施身體性傷害的重犯罪以前,高比例都會先實施對他人精神上造成輕重傷害的精神性傷害:長舌、多話、亢奮、暴躁、易怒、謾罵、整人、強迫他人配合自己的偏執要求等等。躁(鬱)症病患或非和平型的暴力型思覺失調症患者在真正下手行兇前都有一些言行癥兆,只是一般沒受正統醫學訓練或親自走過相關人生歷練的人不知道,不知道就不會預防,不會預防就讓通常有「社交依存症」的這類精神病患主動製造大量社交親近機會,親近就有對正常人實施精神上或肢體上傷害的高度可能。

為何這類「暴力型精神病患」喜歡找人、親近人、多嘴多舌愛長篇大論說話?主因是瞋心重、暴躁易怒、外表醜惡難看的特性在佛法上的經典因果是「當知瞋心,人不喜見」,所以負面情緒、負面語言、負面互動多、脾氣壞、個性差的病患自己知道自己長期在社交上被群眾討厭不受歡迎,本能反應就是出於我執更渴望黏人、找人、逼人傾聽自己長篇大論說「私密話題」,極度想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最常使用的手段就是假藉飲食聚餐聊天、當別人在公共場所活動時主動靠近黏上去沒話找話講。初初被這類病患物色的正常人沒有警覺性、不懂得要跟病患拉開社交距離、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久而久之親近、聊天、近距互動成為慣性,一旦哪天發病失控的程度不只是潑婦罵街、惡口狂人時,手邊有什麼兇器隨手一拿就變殺人命案。

這裏舉出的實例是一個得思覺失調症之後長期治療、一生不癒的失婚婦女「阿菱」的公案。她說話的嘴型像菱型,就叫她「阿菱」吧!

我認識阿菱時,她已經病很多年、就醫服藥控制很多年了。醫療負責人告訴我,整群身病的人當中安插一個有嚴重心病的阿菱是希望大家修福報,就當成心理正常、生理病痛的病人們集體修福報幫忙分擔。她說,阿菱本來很正常,出嫁後跟丈夫白手起家打拼,丈夫開工廠,她當老闆娘,生了兩個小孩一男一女。未料丈夫從社會基層翻身當老闆以後世界升級了、眼界寬了、條件好了,在外面交到一個社會條件遠優於妻室阿菱的小三,直接把小三帶回家住一起睡,攤牌叫阿菱離婚。阿菱被逼離婚後回娘家住,後來才發瘋、發病,一對小孩也為此被夫家接走失去監護權。

我事實上只比阿菱的真實年紀小十幾歲,但是我長著嚴重幼齡娃娃臉,阿菱看到我就當成小女生照顧、噓寒問暖,收歛起她的撲克牌怒容露出溫暖又母性的微笑,像對小孩說話那樣講些「媽媽型話題」。醫療負責人私下一對一告訴我阿菱的精神疾病病情的主因是希望我多關照,有事主動呈報。畢竟一大屋子老的老、小的小,正值青壯年又是唯一知識份子好溝通的只有我,她希望我幫她注意一下。沒想到,呈報是奢侈的妄想。「暴力型精神病患」發病在剎那間,只要身邊有兇器就難料難防,何況緩不濟急的事後呈報?

等我聽到不尋常的聲響走到廚房門口察看時,我人才站在門口就看到阿菱手上垂直拿著一把傳統菜刀、擺出一副要砍人的準備動作,瞪著雙眼對一個老祖母級阿婆開罵的忿怒表情。她生氣的言談內容與她的家人、小孩有關,被她罵的老人站在她附近含淚解釋她說的話是無心的,阿菱誤會了。現場不只一個老人被罵哭,所有離阿菱的社交距離只有半公尺到兩公尺不等的老人們都在抹淚或發抖。我記得,我比手勢叫離阿菱遠些的老人們快走、各自回去躲起來,擺出笑容跟阿菱笑咪咪地解釋一定是一場誤會,老人家「一定」是嘴上愛細細念講她自己的家人、兒孫,怎麼會提阿菱的婚姻家庭呢?「真的嗎?」氣到五官僵硬、瞳孔與眼光都異於平日的阿菱相信了。她臉色慢慢和緩下來,終於放下菜刀。我拼命使眼色叫站她身旁的老人家把大菜刀拿走,把幾十件成排的廚房用具藏到櫃子裏,找人顧阿菱確保她有吃藥,跟所有驚嚇過度的老人一起呈報上去。被重度精神病患拿著菜刀謾罵的老人家嚇壞了,哭訴好久。

差一點點就殺人既遂變命案了,我想。

當阿菱出於害怕寂寞、社交依存需要而四處找人互動聊天「一起吃,一起聊,一起聚會」時,整群沒有醫學常識或醫學訓練背景的老人完全沒有心理防備,她們不知道臨床上思覺失調症病患或暴力人格精神病患、躁症精神病患的相處本來就要受過嚴格醫學指導才能嘗試,一般人不懂還去親近簡直像在玩命。她們或許知道阿菱性子不好,易怒,常擺臉色,婚姻失敗,但是她們有高比例完全不曉得她有精神疾病,就算知道有病也不知道跟暴力型精神病患相處要慎防對方在精神上、肢體上傷害自己。所謂精神疾病就是行為能力不完整;輕微的可能無法控制情緒、怒火、瞋心、長篇大論談論病患自己的躁症發病衝動,嚴重起來就會對其他正常人實施有傷害性的行為:偷窺、八卦、精神騷擾、語言騷擾、強迫別人浪費驚人的時間聽自己說言不及義的私人話題,從沒有情緒管理能力的亂發脾氣、謾罵人格發展成在無法控制瞋心的盛怒下把持兇器作勢要殺人洩怒的失控場面。坊間很多知識份子寫專業文章討論「精神病患被污名化與過度尊重精神病患人權製造兇殺案犯案機會」的兩難,不過,真正有經歷過精神病患(預備)殺人案現場的知識份子恐怕不多。如果人生真實歷練過就知道那不是唱不唱高調保護精障人權的問題,而是暴力型精障病患發病的當下足以砍死多少人的殺人案問題。保障和平型的大量無害精神病患是一回事,防堵暴力型的少數精神病患有機會實施殺人等重度犯罪是另一回事。

阿菱抓狂拿菜刀發飆以後被帶走了。整群醫療負責人低聲詢問負責阿菱的老人到底有沒有盯著她吃藥?怎麼會阿菱自己私下斷藥沒吃、已經出現亂發脾氣、謾罵別人、情緒失控的種種發病癥兆還沒警覺性?(臨床醫學實務上,躁症與思覺失調症的病人的病識感是有名的低;當事人經常一生誤以為自己只是情緒化、壞脾氣、直性子、會罵人,零病識感,不知有病。有胡亂罵人的躁症病人就醫後確診是思覺失調症病患的例子,也有思覺失調症病患在病情相對輕微時表現出躁症人格)我靜靜地目送她們把阿菱帶走。不亂發脾氣的阿菱常常兩眼空洞、雙眼失焦、五官僵化,阿菱兩隻眼睛雖然直視我們卻像看不見我們的存在,就像一個在心裏無聲對全世界呼救的盲人。被阿菱嚇得半死的全是整群媽媽級、祖母級老好人,她們每天花很多時間跟阿菱互動相處,過份親密互動卻沒有醫學專業背景的下場就是創設精神病患發病殺人的作案機會。

世界上有很多人逼不得已必須長期與躁症、暴力型精神病患相處,這裏提供實際建議:

一、主動薰修醫學知識,加強觀察病患變化的能力。

二、病患經常「當知瞋心,人不喜見」而人際關係惡劣,偏偏愈不受歡迎愈喜歡主動黏人,甚至主動用飲食、聊天、製造機會在公共場合獨處講私房話等等機會建立社交依存感。正常人知道自己被病患鎖定、黏上時要懂得自保,拉開社交距離。相處時間愈少,被病患實施言語精神騷擾的機會就會降低,跟病患沒交情、沒話講、沒互動則病患行兇殺人的機率也愈低。

三、絕對不要與躁症人格者或暴力型精神病患在充滿潛在兇器的場所近距離相處,例如廚房、臥室。萬一親人、家屬有病,出於情執需要與病患日夜相處,出於生活需要保留大量廚具等刀具、工具、器具,那就形同基於情執業緣不惜賭命。既然自願賭命,又加上有親屬關係,法律制度無法強制正常人為了百分之百保全性命把暴力型精神病患家人隔離,那麼,這類為情執賭命的個案只好在現實人生大量存在,一旦發病殺人就登社會版,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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