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動物

 

一、動物與信仰

拙僧自幼有大量信仰上帝的同學、朋友，從讀國小一直到出家多年後還是不斷從同學、朋友拿到各種版本的聖經（不同教派、不同語言）。我的國小班導甚至一度以為我長大要當修女（她不曉得我的那本《聖經》是同學所贈）。

真正的關鍵問題在於「牛」；教友們告訴我牛肉是上帝造給人吃的。所有熟識的教友同學、學弟們無論是天主教、基督教都跟我強調《聖經》明文寫動物是上帝創造來給人類吃的，而且幾乎全都重點放在「牛肉」。當年我才讀小學就為這個進行宗教教義激辯：「如果動物是為給人吃而創造的，那我們人類是不是為了給獅子老虎毒蛇猛獸或分解屍體的細菌吃而創造的？」一個人都為一頭小黑羊立誓不結婚了，哪可能接受動物天生就必須給人吃的教義呢？重點就是對待動物的宗教立場與飲食風格不同。

現在我這麼老了，世界上很多由新生代神職人員主導的教會也開始接受素食了，甚至也聲援種種動保主張。說不定，以後再過幾百年、幾千年又有更進步的考證會考證到《聖經》那句動物創造給人吃的句子是翻譯錯誤、流通誤傳……畢竟，那句話違背所有以「博愛」為核心的教義與海量經文詮釋。佛經也一樣，也會在翻譯、流通、標點、斷句上出錯，這不是新聞而是常識。

雖然在動物這點意見不同，我一生都跟修女很友好，很有修行共識。

天主教聖馬爾定醫院的修女朋友們，願妳們都平安健康長壽！

二、魚、鷹、佛貓、佛犬

草地上出現啃剩的半隻大魚屍（完全不是人類烹飪的熟魚，是被整齊截半的生魚），佛犬很納悶，帶我去看。

貓的報恩？不可能哪！

隔天，納悶的佛犬把那半隻大魚屍原封不動咬到另一片草地，看著我。他很聰明，知道師父總對屍體念念有詞助念祝願，期待佛事。我再檢查魚屍出現的原地，出現了很多陌生的新鳥羽。接下來，一對老鷹在上空逗留很久，不停鳴叫。這對老鷹知道我在注意他們，他們就飛遠了。

老鷹飛過上空，吃一半的生魚不小心掉下來？

動物跟人類相處久了會慢慢在心理上產生認同變化；慢慢地不將動物自己當動物，會開始模仿人類的動作、聲音、反應，心理認知上把他自己當成人類的一員，飲食也一樣會「人類化」。當初我出家前養的佛貓也一樣，每天聽梵唄、搶素食吃，最後變成一隻完全不屑貓食、把蟑螂當玩伴的「準人類」，貓殺老鼠的殺生本能幾乎沒了。人生自從遇見佛貓，就知道生物學理論純參考……肉食的人類學者認定貓100%必嗜葷食且「絕對」零例外，但人生現實就是有自動拋棄專業寵物貓飼料、追求人類素食食品的貓存在啊！

最近佛犬慢慢上道了，知道其他動物屍體不是食物，要留給師父「助念」。佛犬有佛犬的智商與善分別，佛犬也懂得辨別什麼好吃、什麼難吃……比起人類提供的各種高檔食物，生硬冰冷又發臭的動物屍體簡直太難吃了！

那對老鷹在上空高聲鳴叫好久，難道在呼喚那半隻生魚排？功德回向老鷹一族從此純植物糧食來源豐沛，不必殺生而食，也不必為了吃一半掉到地上又不敢撿起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