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9日 星期四

三個夢:超越時空的烈紫雛菊


動物權白日夢:李玟的「寵物」與《六祖壇經》

在地球這顆經歷五度物種大滅絕事件的動物星球上,人類動物園中被雄性主導的資源兼地盤爭奪戰正激烈進行著,假裝看不見全球暖化、氣候異常、物種分佈地圖大幅異動、動植物快速絕種對人族產生的集體生存威脅。人類動物園的人類正努力用人工、人為、人造的一切忘記自己是受生老病死苦限制的動物王國一員的輪迴事實。

於是,亂局中遠遠地傳來一句良心話:「台灣不能當寵物。」

習慣修中道實相觀而洗掉大量記憶的我忽然想起出家前最後一年的時光。那一年,我埋首於《華嚴經》與各國跨界法律理論巨作(含法理學與宗教法律學、宗教社會學、法律社會學、法哲學等),聽著 CoCo Lee賣翻全台的 CD:Di Da Di 暗示,一心一意準備出家。在內心深處我知道我是一個在知識面極度利根、在感情面超級鈍根(理性遠強於感性)的人,出家前冥冥中使用著音樂催眠教育法補強自己重度欠缺的那一塊,出家後更刻意加強能夠增益 EQ 感性度的慈悲法門。暗示這種難度極高的法門對素性薄弱的人簡直比研讀法哲學還困難。

「寵物 (Pet)」一曲的作詞家是個中文文學天才。不但寫出同時適用於痴情戀場與動保議場的雙格意象,還完美巧妙套用六祖惠能大師的禪家詩偈:因為我像寵物 / 又像禮物 / 我本來無一物 。小小的台灣在全球列強的強勢胸懷裏被抱來抱去、親來親去就像這樣:像一個小情人,一個小寵物,一件小禮物。台灣記得被疼愛與被拋棄的雙重心情,不斷進行不同國族認同的滄桑,還有在利益掛帥時被過度開發、國難當前時又被無情割讓、戰亂時被多國徵兵、和平時被多國爭搶、一下子被要一下子被不要、不認識自己究竟是誰的四百年心事。是毛孩也是浪浪,被愛與不被愛都心痛難堪。

台灣說:「對你而言,我只是世界上許許多多美麗土地中的一個小小島,但是,對我而言,世界上每一個國家都是我的全部。你們的基因全都跨洲儲存在全台如花盛放的多洲混血基因庫。」這樣一個深情又多情的小小島,請全世界一起愛我們。

「本來無一物」猶未悟。若悟了,「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人權清晰夢:430 國際不打小孩日(International Spank-out Day)

從四月三十日到五月九日,足足十天。十天了,滿是心傷體傷過來人的我無法為 430 國際不打小孩日(International Spank-out Day)寫出任何一篇反虐實戰文章。但是,內心深處、八識田中那個兒虐倖存者卻獲得一個意外的夢。

少年犯罪防制夢:一束遲來的烈紫雛菊

這是夢,我知道。我們三個人,一個法師,一個教授,一個OL,在濃咖啡色的夢境長廊裏前行,走過一個又一個滿座擠爆暴力少年的熱鬧廣場。穿學生制服的少年們極度忿怒,個個手持棍棒叫囂,隨時可能產開無可救藥的青少年集體械鬥。

不知何時,我的手上出現一支與他們一模一樣的械鬥武器。身後一個老人突然交給我一束具有印象派濃烈紫色的小雛菊,無言對我,卻對我身後的兩個居士說:「等我死了,我會給你們荷花。」光線微微透亮,我才看清少年臉上有打群架留下的大片瘀傷。「啊,我不該拿兵器啊!」夢中的我一驚:「這是個受傷的、被霸凌的孩子,受傷的孩子需要的是擁抱與接納。」但是,擁抱來不及了。我與少年、還有少年長大老去以後的老人一起在吵鬧的廣場裏停格,停格當下即是夢醒時分。夢中的我站在過去與未來的時空重疊交叉妄界,面對一老一少同一個人。這是一場在現實世界不可能發生的見面會。

叛逆的、易怒的、衝動的、倔強的青少年捱過魯莽少年時,長大了,也老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浪子回頭金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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