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

 

找到肥肥的遺體那天下午，我在原本固定午休時間難以入眠，突然憶起 Lucky 。

她是一隻當年相當昂貴的、眾子女晚輩為孝親特別購入的母博美犬。時髦的祖母非常寶貝 Lucky ，Lucky 成天活潑地跟在祖母身後走，直到送去配種完生產畢才為了坐月子靜養一陣子。她生完犬仔之後，我開始每天與三隻嬰兒犬鬼混滿地爬。三隻嬰兒犬體色是一黑、一白、一咖啡，被小孩子取名為「小黑」、「小白」、「咖啡」，大人放心地任我們捧在掌心或胸口，抱來抱去。身長只有兒童手掌這麼短的幼犬非常可愛，喜歡鑽到牆角、死角、桌角、床底去尿尿。大人們寵初生不久的小狗，放牠們滿屋爬、滿屋尿也沒關係，我們很早就學會拿塊抹布跟在小狗屁股後頭收拾殘局。從學狗趴地爬的兒童視角來看，嬰兒犬圓滾滾的小屁屁後頭短短的小尾巴搖來搖去，一路晃來晃去學走路的模樣非常可愛。

我很少、很少如此清楚想起牠們。出於某種預感，我起身出門呼喚肥肥，短短幾分鐘內發現牠的遺體。雖然童年的我身邊有非常多隻狗狗，肥肥是第一隻由我親眼送終的老狗。奇妙的是，發現牠之前，我突然想起來童年時代手掌托著嬰兒犬的溫暖觸感。

祝願全人類100%戒掉吃狗肉的野蠻習慣。

願所有狗狗平安當忠犬。